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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四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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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四周目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我哭。”◎

五條悟依舊站在門口, 他聽到裏面因為他的敲門聲而傳來急促的呼吸。之前緒方梨枝的房間有著超強的隔音功能,並且現在的她應該剛剛好是因為腳部傷口感染而處於疼痛之中,無法顧及外界情況的樣子。

他的手是因為碰到了她的門上才能夠給那裏面傳遞聲音的。

他聽到門裏面傳來了急促呼吸聲。緒方梨枝前面應該是想要裝作睡著了而完全無視他的敲門聲的,不過後來似乎是考慮到了【自己有向五條悟請求協助】的關系, 帶著一點‘說不定這個人是又來改變心意, 來幫助自己‘的想法,在房間裏面的緒方梨枝小小聲的說了一句, “請進來吧。”

她這麽說話的時候,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個房間的隔音功能。本來她住在這個房間裏面三年都沒有人過來找過她, 所以忘記了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五條悟用咒力加強的身體聽到了這句話,接下來也就很開心的把手在門把上面輕輕一按, 然後就進去了。

進門之後發現緒方梨枝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靜靜的擡起頭來看著他。

她的臉頰從遠處看感覺很蒼白,但是走進來看,卻發現她的嘴唇內側比之前更加紅艷, 應該是發炎的癥狀。

五條悟想要用手輕輕的碰觸那裏, 但是指尖在距離緒方梨枝還有幾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好像這一次身上有無下限阻隔的人並不是五條悟而是緒方梨枝。

緒方梨枝靜靜地擡起頭來看著他, 過了幾秒鐘, 仿佛是不願意面對他的臉一樣,微微低下頭, 然後用被子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

她的聲音隔著被子傳過來,模模糊糊的, 說“你決定要來帶我走了嗎?”

“嗯, 對啊。”五條悟的聲音是自己也感覺到非常不可思議的溫柔。

緒方梨枝好像察覺到了這一點, 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為什麽就此改變心意。

但是這對於緒方梨枝來說也是有利的情況, 而且她對於這個時候的哥哥其實真的沒有什麽感情,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做自己的【運輸工具】而已,所以說完全不追究,點了點頭,接下來就準備下床了。

她的動作顯得非常的流暢,或者說流暢地過了頭,簡直像是虛張聲勢——如果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話,應該不會想到她的腳那裏還紮著玻璃碎片。

五條悟當時也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緒方梨枝是完全不希望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短板,即她對於自己是一個累贅的情況。

緒方梨枝好歹還是有自我認識的,比如說自己怕生的癥狀,比如說自己比其他人生了更多的病——更加容易破爛的身體。

如果現在再被知道她的腳那裏有傷口並且發炎了,五條悟就算已經來到了她的房間,決定要帶她走,也很可能改變心意。

這也是為什麽他打開門之後,緒方梨枝就算很虛弱也從床上坐起來的原因。

五條悟在她的腳碰觸到地板之前,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大腿處。

緒方梨枝的身體每一個地方摸上去都好像能夠摸到骨頭,但如果細細感受的話,就會感覺到皮膚的地方柔軟地不可思議。

緒方梨枝的動作在做到一半的時候被他攔了下來,她微微睜大眼睛,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而五條悟在這種時候半跪下去。

房間裏面靠近床的地方鋪了白色的地毯,他的膝蓋落下去的時候地毯的長毛柔柔的有些地方被壓下去,另外一些地方只輕輕的搔著他的膝蓋表面。

他看著面前的白色的足尖,和地毯還有一定的距離,從中慢慢的,有紅色的線一樣的東西在腳心處蔓延開來,然後滴到下面的地毯上。

“流血了。”五條悟說,然後伸出指尖輕輕的碰了一下,確認了一下碎片紮進去的情況。

只是這麽輕微的碰一下而已,緒方梨枝就在床上發出了聲音。

她自己好像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更加用力的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最後小小聲的逞強說“我沒有什麽事情的。”

她這麽說,之後五條悟卻暫時把她放在這裏自己出去了。

他沒有把門關上,透過門的縫隙,緒方梨枝可以看見五條悟的身體在客廳那裏逐漸遠,去到某個角落,也可以聽到他在外面翻動著的聲音。

她有一點困惑。

五條悟其實是在那裏準備找出家裏面的醫藥箱。

在第三周目的時候他看緒方梨枝去翻出來過。現在,在同樣的地方,他也找到了那個東西。

醫藥箱裏面的藥物有很多都沒有更換過,早就已經超過了保質期,他把那些壞掉了的藥品通通放在一邊,在【還能用的】中找到了之前妹妹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用過的那些東西。

雙氧水、酒精、棉簽、紗布…他把那些挨個在白色地毯上面放好,然後再一次握住了緒方梨枝的腿。

他沒有動傷口,但是好像單純握住這裏,也會因為肌膚的擠壓讓緒方梨枝感覺到疼痛。

不過這次和之前不一樣,這大概是確認了五條悟是來協助自己的,緒方梨枝表現得比之前更加乖順。

其中也有希望通過自己這個時候的乖巧,來提升在五條悟心中自己的形象,讓他接下來帶自己走出去的想法。

察覺到了她這種想法,五條悟的心裏面只覺得有一些輕微的想笑——這個時候的緒方梨枝還能夠想著這些東西,讓他感覺到非常的高興。

她並不是之後只能夠生病在醫院裏面待著,連正常站立都做不到的女孩子。

他慢慢為她處理傷口,觸碰女孩子的腳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在這裏他甚至是半跪在地毯上面的,但是他卻毫不在意。

緒方梨枝在中途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大概也是第一次被男性靠的這麽近,也是第一次被碰到這種地方吧。

但還是什麽都不說,就算棉簽碰上去讓她感覺到疼痛的時候,她也只是稍微用力的用被子壓住自己的嘴而已。

處理傷口大概用了十幾分鐘,把繃帶綁上去之後,五條悟習慣性的打了一個蝴蝶結。

緒方梨枝看到這個蝴蝶結,反而臉紅得比之前更厲害。小聲的說了一句“太女孩子氣…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她明明不管是真實的年紀,還是看起來,都完全是一個小孩子啊。

#

之後就往外面走。

已經被打了紗布的腳碰到地面,緒方梨枝盡可能的另外一只腿踩實,然後被碎片紮傷的腳則慢慢的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用腳尖點地,然後再跨過去。

這樣子看上去簡直是某種小步舞曲,她這麽往前走的時候五條悟在後面慢慢的收拾醫藥箱。

他並不是這麽細致的人,這次出去之後他也再不會回到這個家了,但這也是之前緒方梨枝留給他的印象——那個時候她幫他包紮完,也是這麽半蹲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把那些藥品給放回箱子裏面,然後歸位的。

他這麽做的時候緒方梨枝走在前面,她肯定是覺得五條悟在後面看她,看她這一種非常別扭的走路方式。

所以說走到差不多門口的時候,就用手撐住門板紅著臉回頭看,而五條悟這種時候卻只是低下頭去整理箱子,銀色的劉海靜靜地垂落下來,燈光透過發絲然後反射,靜靜地照亮湛藍的雙眸。

緒方梨枝看到那個景象,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她的手握在門把那裏,沒有把它更加打開自己出去,反而是開始困惑。

“為什麽你”緒方梨枝的聲音有一些虛弱,但還是穿過夜晚寂靜的空氣傳遞到了五條悟的耳中。

他於是也不再繼續低頭,兩個人對上視線。緒方梨枝問他“為什麽你現在會想要幫助我了?”

“因為你很可愛啊。”五條悟這麽說。

“……”

這句話是真心的,緒方梨枝理解了這一點。

然後更加迅速的,她罵了他一句笨蛋。

妹妹好像罵人的詞匯就只有這麽幾句:不是罵他笨蛋就是‘白癡’。

然後她就乖乖的站在門口那邊,被綁著蝴蝶結的腳還保持著微微擡起的姿勢,像是音樂盒上面的芭蕾舞女。

五條悟把醫藥箱給整理好之後,用一只手夾在手臂與身體之間,然後走過去,牽起緒方梨枝的手,帶她走出了房間。

到了之後,莫名其妙的,大概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進行這種移動也相當耗費體力的關系,基本上是被五條悟抱著半坐在他的手臂上面的。

真的是大人抱小孩子的方式,不過兩個人本來的身高差也就這麽多,所以無所謂。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之後一直到出去都非常的沈默。

媽媽當時一直在房間裏面。聽到兩個人出來之後,她就沒有再繼續那種動靜大的要命的,用鋸子鋸骨頭的聲響了。

一直到出門之後,五條悟好像才感覺到媽媽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順著樓道靜靜的往下走,從這裏坐電梯應該會方便一點,但是五條悟清楚緒方梨枝的幽閉恐懼癥。

路過電梯的時候緒方梨枝的身體很明顯的繃緊了,可是察覺到五條悟避開電梯,沒有進去,也沒有跟她解釋的時候,緒方梨枝反而變得更加困惑了。

她沒有跟誰說過這件事,雖然說她常年呆在那個隔音的房間裏面,一直把窗戶打開,這一點很明顯,但是家裏面的人應該誰也不會註意到。

不過現在還有更加需要註意的事情。

一直走到樓下,緒方梨枝才對他問出了那個問題。

“剛剛你在家裏面做了什麽?”

五條悟笑,看著她。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面靜靜的註視著她,湛藍的、漂亮的,像是落滿了光的湖泊。

也非常非常的不像人類。

如果現在說緒方梨枝是被哪個【總在深夜出沒的妖精】誘拐了,要到童話的國度去,看到的人也會相信的。

緒方梨枝自己面對這個美貌也微微的有一點屏住呼吸,但是很快就呼吸均勻了起來,還是盡可能平靜的吐字清楚,問剛剛的問題。

“我之前在房間裏面有聽到。”

房間裏面安裝了全隔音設備,但是緒方梨枝的耳朵畢竟是音樂家的耳朵,雖然說手指因為生病的關系沒有辦法再進行彈奏,但就算是隔著墻壁還是可以聽到外面的巨響。

本來爸爸那個時候就是倒在地板上面的,固體也能夠更快的傳導聲音。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是錯覺。”

“但是走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地毯上面有紅色的一灘…然後也聞到了味道。”

緒方梨枝微微停住了呼吸。

如果是普通的生活在和平世界的女孩子,這種時候肯定會被嚇死了。要不然就是完全不知道那些跡象代表著什麽。

但是緒方梨枝以前見過實打實的屍體,也有過相當豐富的被霸/淩的經驗,她知道血的樣子是什麽,也知道血聞起來的味道和血如果放久了凝固起來的形態。

她非常確定的說“剛剛那個一定是血。然後倒下的那個聲音…如果說是那個重量的話,家裏面也只有爸爸一個人。“

雖然這種時候她依舊叫著他是父親,但是看起來卻完全沒有尊敬的感覺,而且好像也沒有想要從五條悟現在抱著她的手臂上跳下來的打算。

她只是坐在那裏,很平靜的註視著,距離自己十幾厘米的那雙藍色的眼睛。

就算聽到了自己殺。人的事實被拆穿,那雙眼睛依舊沒有什麽波瀾。

但妹妹為了確認他的情感而微微靠近時,她吐出的甜甜的呼吸被他聞到的時候,稍微掀起了一點波動。

“他。”緒方梨枝認真的問著五條悟,“你剛剛對他做了什麽?”

其實緒方梨枝自己也差不多能夠知道做了什麽:地上有血。那麽重的倒地的聲音。而且一直到兩個人走出去,受了傷的父親都沒有從裏面追出來拿著菜刀或者什麽東西追著五條悟砍——那肯定就是已經死了。

她對於那一件事情本身並不怎麽在乎,對於父親的死也只是有一種‘為什麽他不能夠之前死呢’的困惑感。

她說‘算了’,然後只是問他“你現在要對我做些什麽?”

“嗯…我想要讓你得到幸福.”

五條悟這麽說,輕輕的把手伸到她的臉頰與發絲的縫隙之中,幫她把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

緒方梨枝之前在床上因為疼痛而出汗,發絲粘在了自己的臉頰上面,現在被他輕輕的撥弄,她自己好像也發現了這一點而有些不好意思。

小小聲的說了一句“等一下找到地方我會洗澡的。”

這種女孩子的態度也讓五條悟微笑了起來。

註意幹凈的地方很可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是不是真的又不好意思詢問,隨便說一句不想幹的話糊弄過去這點也很可愛。

他重說一次“我想要讓你得到幸福。”

“想帶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

說出那句話之後,緒方梨枝表現得好像是被嚇到了。

一直、一直在不幸中掙紮的孩子,第一次看到有人對自己釋放善意,通常來說首先感覺到的不會是受寵若驚或是高興,而總是會懷疑有詐。

但是對視了幾秒鐘之後,緒方梨枝好像逐漸放下了戒心。

她做出一副回想著什麽的神情,最後問他說“你之前是不是哭了…?”

聽到這句話之後五條悟略微有些尷尬。

而緒方梨枝的印象中卻記得很清楚,之前五條悟為她處理傷口的時候,明明疼痛的人是她,狼狽的人也是緒方梨枝,可是五條悟的指尖碰著她的動作卻一直都很輕。

而且最後,好像是忍耐不住一樣,把自己的額頭貼到了緒方梨枝的膝蓋上面。

男孩子的身體很瘦,而且有很多地方都能夠感覺到肌肉。他貼上來的時候,緒方梨枝感覺很害怕,很想要把腳往回縮。

可是他卻伏在她的膝蓋上面,靜靜的眨了眨了眼睛。

有幾滴眼淚順著緒方梨枝的皮膚一直流下去,再順著她的足尖滴到地板上面。

緒方梨枝當時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想。

而現在她提出了這一個回憶,五條悟也沒有反駁。緒方梨枝就露出那種更加不可思議的,仿佛自己身處夢中一樣的表情。

最後也像是說夢話一樣,聲音輕輕的。

她說“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我哭。”

說完之後緒方梨枝就不說什麽了,她靜靜坐在五條悟的懷中,在月光的照耀下,空氣中飛舞的塵埃也靜靜地向下沈澱。

她把臉頰貼在五條悟的頭發那裏。“接下來你要帶我去哪裏就帶我去吧。”

這應該就是對他交付信任了。

就算緒方梨枝跟他說隨便,五條悟想了想,也不知道應該帶她去哪裏。

緒方梨枝現在這樣子的身體可以說是什麽地方都去不了,也可以說什麽地方都能去,其實取決於她的心意。

五條悟最後想了想,問她說“你想不想去巴黎啊?”

他完全是用閑聊的口吻說出來的,但是一般來說應該不會帶著一個重病患者出國的,而且還有護照之類種種種種的問題。

妹妹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也微微楞了一下,但是就如同她之前說的,就由五條悟來進行決定,所以接下來也沒有說些什麽。

五條悟出來之後倒是有順便帶上銀行卡,至於其他的證件什麽的,“總有辦法糊弄過去。”

這種時候就應該感慨‘咒力是萬能的’,和‘這個幻境裏面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弱小的只能夠被強者為所欲為的普通人,真的是太好了。’

在機場那裏的時候反而是緒方梨枝有些惴惴不安,她的手上還捧著在機場買的特產和果子,小口小口的咬著。

看樣子總感覺不是很好吃,但是緒方梨枝當時在櫃臺那裏看到了,就輕輕的伸出手指,應該是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了。

她現在一點一點的咬著,糯米粉有一點沾到她的嘴唇上面,五條悟笑瞇瞇的看著她,緒方梨枝好像是發現了他的視線,之後才抹掉。

她嘴裏面吃著甜的東西,感覺微微有點放下心來。

出來的時候腳上還是沒有穿鞋,基本上是處於被五條悟抱著的狀態,受傷的那只腳捆了包紮的繃帶。

過安檢的時候照例來說是分開過的,但是機場的工作人員看緒方梨枝那個狀態,也沒有太過於為難她,甚至是讓五條悟把緒方梨枝的身體微微擡起來,然後挨個檢查過一遍,也就放他們過去了。

沒有槍也沒有刀,沒有任何爆/炸/物或者危/險/物/品——不過如果五條悟真有那麽個想法,就算什麽東西都不帶,在飛機上面稍微用一點力,就能夠讓天空上綻開有史以來人們見過最壯麗的花火。

並且接下來的空難事件記錄又能夠增加一個。

現在五條悟當然沒有這種想法,就如夏油傑跟他所說的——咒術師不就是應該保護非咒術師,也就是緒方梨枝嘛!

在他旁邊的緒方梨枝保持之前的頻率,小口的吃糯米點心,慢慢的在嘴裏面嚼嚼。

偶爾會因為糯米黏在自己的口腔裏面,露出有點不高興的表情,然後又會小心的往旁邊看一下——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五條悟給她的那兩張紙片一樣的東西是怎麽騙過機器、和安保人員的眼睛的。

但是事實就是,無論如何,兩個人已經在候機大廳這裏等了。

再過上一個小時就將坐上前往法國的班機。

“現在媽媽在幹些什麽呢?”緒方梨枝很自然而然的就去想。

在以前的家裏面,雖然整整三年沒有見過面,不過媽媽的確跟她共同生活在一個幾十平米的小空間裏面。

五條悟就告訴她說“應該還是在處理屍體。”

聽到這句話,緒方梨枝出乎意料的感覺不到恐怖。只能夠想象到媽媽像是在一個桶裏面洗排骨一樣,用力的搓著爸爸的骨頭的場景。

她微微搖了搖頭,驅散自己心中的想法。伴隨著這個動作,嘴角的椰蓉有一點掉落到她的大腿上面,被緒方梨枝很迅速用手給弄掉。

她小心翼翼的往旁邊看,五條悟當然假裝沒有看到,於是緒方梨枝就稍微松了一口氣,用濕紙巾清理自己的身體。

“不會有人發現的,之前進來的時候。”五條悟趁機解決她之前的擔心“機器是很好蒙騙的,人也一模一樣。”

“好蒙騙嗎?”緒方梨枝不太清楚。但現在也不太在乎了——她畢竟活不了多久了。

而且之前也有過很多的被警察、被媒體…各種各樣的人【圍剿】的經驗,如果現在讓她去坐/牢,緒方梨枝就去坐了。但是五條悟應該是無辜的,或者說他幹脆就是因為緒方梨枝的請求才會做出這一切的。

緒方梨枝很自然的把罪責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認真的跟旁邊的五條悟說,“如果到時候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做的。”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代替你去被槍斃。”

“啊。”這孩子電影看太多了吧?(而且品味顯然不怎麽樣。好狗血)

“日本這邊不經常死/刑的。”五條悟笑瞇瞇的跟她說。

又看著她,莫名其妙的覺得憐愛,用手輕輕的撫弄了一下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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